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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f I should meet thee,after long years,how should I greet thee.With slience.And tears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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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便当组/钤x章,非CP向】一君一臣(已完结)

(一)

“你是天璇国的公孙副相?”


“正是在下,您莫不是天枢国国王?礼数不周,还望见谅。”公孙上前拱手行礼。 


孟章摆手,“已死之人,哪来的那么多礼数。”


公孙钤愣了愣,随即释然,跟上那位年少的王,“敢问您这是去哪?”


“找我……找本王的死因。”


公孙颔首,其实自己也为此兜兜转转了几天,结果找着找着到了天枢国境内,好在魂魄之体凡人看不见,否则连踏进国界也得大费一番周折。毕竟如今是非常时期,天枢臣属遖宿,旧王已逝,新王登基,一时间物是人非。


(二)


“没想到人死后竟然还需知道自己的死因才能转世投胎。”

 

“是的,孟婆说,缺了一部分记忆相当于魂魄受损,怕是会增多下一世的磨难。”


“你也忘了你的死因?”


“嗯,被孟婆遣出了奈何桥。”


“她竟如此无礼。”孟章感慨。


公孙钤喝了一口路途上别人坟头前祭奠的酒,赞同地点了点头。不过到底为什么人会忘了自己的死因呢。他忘了问孟婆。


(三)


两个生前无什接触的人,死后却一同游山玩水,两人都觉得挺微妙的。虽说是要找自己的死因,可是这个任务却并不显得沉重——


“我猜您是被三大家世家毒死的。”


“何以见得。”


“我记得生前,仲兄与我谈过。”


“哦。”


公孙钤抬头,正好对上孟章阴郁的眼神。他心里寻思着,可能自己猜对了他的死因从而勾起他的一些回忆吧。


“你比我晚死。”


“……”


(四)


“你说仲卿能否应对这天下乱局。”


“他手握天枢一部分的兵权。”


“可是那只有不足二十万的兵马。”


“仲兄心怀鸿鹄之志,又有雄才大略,定会得一明主器重。”


“但愿如此。”


“别磨磨唧唧了,你到底找到你的死因没有。”孟婆抄着个勺子,有些不耐烦。“找到了就闭上眼,好让我看看。”


孟章闭上眼,孟婆又一次将双指点在他的额上。


一个人的额头上,汇聚着人的三魂七魄。自然,人生前的记忆都凝聚在此。


公孙钤看着孟婆微微泛着白光的双指,心中不免怅然,又剩下自己一人徘徊世间了。


(五)


“无礼的乡野女子!”孟章一拂袖,脸上不觉绯红。


“那是在下推测错误了。”公孙钤的手微微颤抖,忍笑忍的。


(六)


“那你是怎么死的。”孟章坐在一个坟头上,打量着公孙钤,全然没有了王的庄严。


“在下死后游历人间听闻世人议论,大概得知自己是被毒……”


“莫不是被毒死的。”


“您也有耳闻?”


孟章摇摇头,“你把你嘴角的血擦擦干净。”


(七)


“我们现在要去哪里?”公孙钤问道。


“你的坟墓。”孟章说道,“说不定能从吊唁的人口中得知什么。”


公孙钤停下了脚步,“何不去您的陵墓先看看。”


孟章没回头,此时两人已南下到曾经的天玑国,四处驻扎着遖宿的军队,孟章是第一次看见遖宿人的奇装异服,不免好奇。曾经繁华的王城,如今举目疮痍。百姓为了避难,大半逃入山中,良田荒废,屋宅倒塌,只剩下山水依旧明净。

 

“听闻天玑王蹇宾自刎而亡。天玑臣子逃的逃,臣服的臣服,无人在意那个立国之王,也没有人为他建筑陵墓,无人将他厚葬,更无人为他设立灵堂。那又怎样?本王无奈以一‘忍’字向遖宿臣服,让天枢成其附属国,百姓无一人因战争而亡。而本王,侥幸得以风光葬入王陵,举国上下哀乐不绝。可又有什么用呢?”

 

孟章望着王城上尚未来得及凿下来的刻着“天玑”二字的碑石,不免惆怅。

 

“蹇宾尚有千里之外的上将军追随他而去。而我什么都没有。”

 

(八)

 

“公孙钤,你说我们为什么会忘记自己的死因?”

 

公孙摇摇头,又忘记问孟婆了。

 

(九)

 

两人如今成了亡灵,自然是不同于凡人,日行千里也是轻而易举的,只是他们都无意赶路。公孙钤生前被太多繁务压身,竟不曾流连于山水,更别提孟章连王城都没出过几次。

 

“若是我一直只当个富贵闲人...”孟章站在一处瀑布前,水流带来的风吹得他的发微微凌乱,瀑布落在光滑的石上溅起的点点水花扑在孟章的手背上,凉飕飕的。

 

公孙钤打断他的自怨自艾,“那或许王宫那一批寒门出身的士子到现今都默默无闻。您颁布的新政我曾拜读过,利国利民,只是在贵族盘根节错的天枢,不好推行。我曾向吾王上奏过这一新政的利弊,只是吾王无心朝政......”

 

两人找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坐下,不知不觉谈论起了政事。

 

“天璇地势平坦,良田甚多,人口以农民为主。或许在天璇国推行这一新政,受阻程度会大大降低。”

 

“正是,可惜吾王......”

 

“现在回想起来,公孙副相的观点竟与仲卿的如此合拍。怪不得他时常在本王面前称赞你。”

 

“我与仲兄当真是相见恨晚。”

 

“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。”

 

一君一臣,挂念着各自的臣与君。

 

(十)

 

“未曾想,成了亡魂竟也会口渴。”孟章舔了舔干燥的唇。

 

公孙钤又找了一处坟头,拿了别人祭的一坛酒递给孟章。

 

“本王不胜酒力。”

 

公孙钤无奈,亡魂只能吃别人祭奠的东西,可偏偏就没有人祭奠茶或水。幸而自己时常出去交际,酒量不差。可身边这个常年处于深宫的羸弱的王,滴酒不沾。

 

(十一)

 

“公孙,有果子不早说。”孟章捧着几只果,吃得津津有味。

 

公孙也拿起一个果子解渴,他喝不惯除了天璇以外的酒。

 

(十二)

 

有时候途经荒漠,沿途没有青山绿水,实在无趣,两人就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。

 

“公孙钤,你说实话。”

 

“仲卿的挑染是不是你带的。”

 

“......”

 
“在下无意冒犯,请问您与孟婆是什么关系?”

 
“……”


(十三)

 

 

好歹终于到了天璇境内,天璇国处处雪白,举国上下悼念公孙副相的不幸身亡。

 

“你是否要到王宫去见见天璇王。”

 

“不了。”

 

其实回天璇的路上公孙钤就已经想得很清楚。已死之人,还是不要留太多牵挂的好。

 

“或许能在天璇王那得知些什么呢?”

 

公孙钤笑着摇摇头,“吾王现今怕是顶着两个核桃眼打瞌睡。”

 

“他很器重你啊。”

 

“却不是为我而哭。”

 

(十四)

 

公孙副相的坟墓上,早已堆满了祭品,坟前黄纸满地,踩上去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。两旁的草地早已被前来祭祀的人踩踏出了条条小径。

 

来吊唁的人无一不是红着眼来,肿着眼去。公孙心里的滋味也十分不好受,只坐在一旁闭目养神。

 

如今遖宿吞并天玑,征服天枢已是人尽皆知,各国人民终日提心吊胆,害怕哪日战争一触即发。更别提天璇与遖宿接壤,弄得人心惶惶,如今闻名的公孙副相又被人暗算身亡,天璇更是一片死气沉沉。

 

等到临近傍晚,来人才开始稀疏。两人也开始打算着今晚在哪里安身。

 

公孙钤提议说:“睡佛庙吧。”

 

“不,睡王陵。”

 

“......”

 

(十五)

 

“等等。”

 

孟章正欲抬脚前往天璇国王陵,却被身后的人叫住,以为是他不愿,稍带不耐地回头。却看见了那人。

 

仲堃仪提着两坛酒,眉间笼罩着一股惆怅。孟章走上前,从前与他在朝堂之上对话,说的来来去去尽是国事政事,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百尺高墙,却天人永隔了。

 

(十六)

 

“数年寒窗,数载沉浮,每每我想放弃之时,就对自己说,要撑下去。因为在这世间,还有一个我想与之比肩之人,我以为能与我共论天下谁主沉浮之人唯你而已...”

 

公孙钤暗自看向站在仲堃仪后的孟章,他敛着眼,一言不发。

 

“你倒是再与我说道啊!”几口烈酒下肚后,仲堃仪的情绪有些失控,“我弑君,我叛国,你倒是再活过来与我说道!”

 

......

 

入夜,天璇国前不久下了禁宵令,晚间不可能会有人前来祭奠。孟章走到坟前,拿起仲堃仪拿来的那一坛酒,倒在杯中。

 

“这是天枢的佳酿。”酒香扑鼻,“我生前从未喝过。”

 

“我喝的第一杯酒,居然是仲卿用以祭奠他国臣子的酒。”

 

天枢的酒以性烈闻名,孟章一杯下喉,竟是红了眼眶。

 

(十七)

 

“这回你是真的找到自己的死因了吧?”

 

孟章点点头,他嘶哑着嗓子道:“本王很渴,能否给我一碗汤。”

 

公孙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其实他刚刚从仲堃仪口中听得“慕容离”三字时,心中已经了然,自己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 

孟婆端来两碗汤,两人同时接过。

 

“对了,请问孟婆,我们为何会忘了自己的死因。”

 

“生前难以置信之事,死后总会忘记。”孟婆看着他们喝下孟婆汤,平淡地说。

 

(十八)

 

“可是为何要我们记起来以后,又让我们喝下孟婆汤?”

 

“难道你不想忘掉吗?”孟婆反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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