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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f I should meet thee,after long years,how should I greet thee.With slience.And tears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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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贺红】一身傲骨(十五&十六)

十五


贺天第二天醒来时,红毛还在呼呼大睡,还将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脸上。贺天将红毛的手推开,从地板上坐起来。

 

两人昨晚都喝了不少,就趴在旁边的沙发上草草睡了过去,居然也没有觉得任何不适。只不过是醒来后头痛欲裂。

 

贺天摇摇晃晃地走到药箱旁,在乱糟糟的抽屉里翻出醒酒药,他看了眼生产日期,烦躁地“啧”了一声后,将它扔进了垃圾桶。然后拿起钥匙和钱包就出门了。

 

他拎着药和早餐回来时红毛还在睡,不过换了个姿势,他摆了个大字型在地板上睡得香,偶尔还会咂咂嘴。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。他们同居这么久,贺天一直没见过他的睡相,一是两人分房睡,根本没这个机会;二是通常都是红毛比较早起,因为他还要准备早餐。

 

“喂,起床了。”贺天好笑地踢踢躺地板上的那人的腿。

 

红毛皱皱眉,缓缓睁开眼,头还晕乎乎的。亏得红毛没有起床气,否则得拽住贺天的脚踝给他拽下地。周身没了戾气的红毛现在仿佛就像一个邻家哥哥,他用掌根揉揉眼坐起身,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。

 

贺天看着他的懵样,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。他蹲下来,拎着热乎乎的早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,“先去洗漱,然后吃早餐。吃完之后桌上有醒酒药,听懂没。”

 

“?”红毛睁着眼看向他,虽说睁着眼,但什么都没看进眼去,脑子也没开始运转。倒是那袋钟摆似的晃来晃去的早餐袋让他又开始犯困了。然后他点点头,乖乖地爬上沙发上又睡了。

 

“......”贺天挑挑眉,被敷衍了。他将一边在晒太阳的哑巴抓了过来,把它往红毛衣服里一塞。

 

这时,一人一猫都发出了凄厉的叫声。哑巴挣扎好一阵子后才逃出那个满是酒味的胸膛。而红毛则是惊慌失措了好一会才将上衣脱掉,皮肤上多了几道抓痕。这回他是彻底清醒了。

 

“贺天你个龟孙子!”他怒吼,将自己的上衣扔了过去,正中那张笑得欠揍的脸。

 

贺天将衣服拿下来,“行了行了,洗漱完去吃早餐吧。”他往桌子上一指,那里有热腾腾的粥和糯米卷。

 

红毛吸吸鼻子,忿忿然走进卫生间了,门还刻意关得特别响。

 

贺天倚着餐桌喝了一口豆浆,心情大好地说:“门坏了你赔啊。”

 

红毛洗着毛巾,默默翻了个白眼,他洗漱完毕带着一肚子的气走出来,一边走向餐桌还一边小声嘟囔着:“就不能男人点,活该你单身。”

 

“那下次操醒你怎么样。”贺天一脸无害地开着黄腔,露出他的虎牙,一派人畜无害的模样。

 

“滚!卧槽你恶不恶心。”红毛的脸像是烧起来似的,同时打了个冷颤。

 

贺天没再说话,也坐下来一块吃起了早餐。红毛静下来后,才感到一阵头疼,昨晚喝太多酒了。一想起昨晚的事,他内心还是有些不爽,感觉现在自己是肚皮都剖开了,五脏六腑被贺天一览无遗,自己却无地自容。

 

这种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觉一点都不好。而且天知道贺天会怎么想自己。红毛皱着眉咬着一口包子。

 

“砰——”玻璃杯重重地被放在钢化玻璃桌上,发出沉闷的碰撞声,将红毛从神游中扯了回来。他看着那杯水,顺着握着杯身的手一路看上去,贺天正看着药盒上的说明书,神色淡然。

 

“等会把这个吃了。”他将药片放在杯子边。

 

“......唔。”红毛愣了愣,咬包子点了点头。似有似无的丝丝暖意在心间萦绕。

 

说完,贺天就喂哑巴去了。

 

他缠着哑巴的尾巴玩得不亦说乎,哑巴也不甚在意,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,优雅地吃着自己的猫粮,也不知道是人逗猫还是猫逗人。阳光从窗外照进来,衬得贺天的轮廓柔和温润,红毛看着这样的场景,心脏似乎被泡得酸软,有那么一刻,他自卑了起来。

 

这么多年来,他跨过就连他自己都以为会撑不过去的坎,曾受过深可见骨的伤。冬雪纷飞时他曾身着单薄在大街上派发传单,双手冻僵也不自觉。夏火琉球他曾顶着烈日搬运重货,汗流浃背。他似乎什么都能挺过来,就算被别人指指点点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卑过,可是遇上贺天之后,他时常会想,要是自己的身世能再好一些,要是自己各方面都再优秀些,是否能和他之间的距离拉近一点。

 

如果他能够像其他人一样,能心安理得地在学校中完成自己的学业,或许和贺天待在一起的时间能更久。如果他能够遇事处事温和些,不那么招人厌恶,或许就能像见一那样与他正常相处,不至于总是拳脚相向。

 

从未有过的铺天盖地的自卑感几乎要将他死死裹住,让他无法呼吸。甚至让他想要逃离贺天身边。

 

红毛想得有些出神,他望向那人的视线一时间竟然收不回来,直到贺天望过来,红毛才慌张地低头喝了一口粥。

 

等红毛再次试探性地抬起头时,他发现贺天仍然望着自己这边。他的手肘支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,手撑着自己的腮帮,歪着头笑。

 

红毛恶狠狠地说:“笑屁!”好看了不起?!

 

“快吃,还要去学校。”

 

“都这个点了,还去。”红毛十分不情愿,相比起上学他更愿意去打工。

 

“学校把你列为重点看护对象了,能少逃一节课是一节吧,别让劝退了。”红毛沉默。贺天也就当他答应了。把他的书包拿了出来,丢了过去。这时红毛已经吃饱了,他背上空瘪瘪的书包跟着贺天出门了。此情此景的确难得。

 

虽说同居,但他们很少一块去上学,在学校里能遇见的机会也不多。诚然,如果不是因为同居,他们的生活几乎不会有交集。

 

他们到达学校后,不免得被门卫大爷训了一番,最后还是贺天塞了包烟才给放了进去。

 

“中午来找我,我们出去吃。”

 

“不回去煮了?”红毛问。

 

“不回了。”想着红毛昨晚喝了酒,今天还要他来上学,估计什么精力都没了。寻思一番后贺天决定今天中午还是不回家煮了。

 

“那行。”两人在走廊处分别。

 

“别放我鸽子。”言下之意就是,你别瞒着我偷偷翻墙逃学。

 

红毛朝后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,走了。

 

 

 

十六

 

贺天回到自己的课室,正好是下课时间,避过了老师盘问迟到原因的这一劫。平常跟他聊得来的同学和往常一样凑过来跟他扯犊子。

 

贺天也笑着偶尔插科打诨,不知不觉中周围已经围了一小圈人。

 

“贺天,学校最近捉翘课捉得可严,你早上干嘛去了。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。”

 

“是嘛。”贺天毫无目的地按着手机,回得敷衍。

 

“早上老班还给咱举了隔壁班一个例子,就是那个红毛你还记得吗?之前跟你结过梁的。”

 

贺天难得将视线从手机转向了说话的那人,那人见贺天有了兴趣,说得更为兴奋了,甚至还模仿起了老班的语气。

 

“‘比如那个红毛,学校这个月已经第三次警告他了。上头领导说了,要是他再翘一次课,就停他学’。老班早上还特意举这个例子来吓唬我们呢。”他说完后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。

 

贺天垂下眼,若有所思。接下来旁边的人说了什么,他都没听进去了。只顾着给红毛编辑信息。

 

与贺天那边相比,红毛显得形单影只。他坐回自己的座位,环视课室一周,陆子没回来。他随手从抽屉抽出一本课本,垫在桌子上,倒头便睡。困意虽是十足,但课室挺吵的,他的意识依旧保持着清醒。

 

过了不久,上课铃响了。课室安静了下来,老师讲课的声音和风扇转动发出的微弱机械声,催得红毛入眠。一觉醒来已经过了两节课了,其实要不是放抽屉里的手机振动将他惊醒,他还能睡更久。电话是陆子打来的,陆子很少会给他电话,可能有什么要紧事。他抬头看了看课室周围,上着美术课。讲台上的老师喋喋不休地说着中世纪的画家,底下的同学大多是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。好在他的座位在后排,红毛找了个时机,弓着腰从后门顺利地出去了。

 

上课期间,走廊静悄悄的,红毛压低声音,“喂?”

 

“卧......槽!”听陆子的声音他似乎正手忙脚乱,连个手机都拿不稳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红毛皱眉,留心去聆听电话那边的动静,有人在骂骂咧咧,有机械运作的声音。红毛猜测出陆子是在工地了。

 

“妈的,红毛过来搭把手,老板拖欠工资还有理了!”话音刚落,电话就挂断了。红毛想都没想,火急火燎地就往校门口跑去。等他翻过墙之后,才发现手机里还有一条短信,他一边往工地那边赶,一边点开短信,是贺天发来的。

 

“今天中午想吃什么?”

 

红毛“啧”了一声,才想起中午和贺天说好一块去吃饭,他内心有那么一瞬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过去,脚步却没敢停下。他心烦意乱地将手机塞会衣袋,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
 

中午的放学铃打响,贺天站走廊等红毛从课室出来。等了半晌,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,还不见红毛,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,他走进红毛课室,果然见不着人,问了问红毛班上的同学,才得知他前两节课已经走了。

 

贺天给红毛打电话,没人接。他只得根据回忆找了几个红毛曾经提过的打工地点,烈日当空,贺天满头是汗,终于在一个工地上看见了一簇聚在一块的人,还分成了两边,一股子干架的架势。他一眼就看见其中的红毛,他的嘴角有些擦伤,当然在场的人没几个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。

 

“别打了,君子动口不动手嘛,咱坐下来谈谈?”一个人讪笑着提出折中的方法,这件事才算是落幕。陆子跟着过去谈和了,红毛本就是来帮个忙的,他拍拍陆子的肩膀,就离开了。出了门口,看见贺天时,红毛愣了愣,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 

他正想开口解释解释,就被贺天拉过手腕塞进了出租车。

 

“闭嘴。”那人阴沉沉的声音传来,寒得红毛打了个冷颤。

 

回到家,红毛依旧一阵的不自在。可转念想想,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,凭什么在贺天面前怂得跟什么似的。贺天点了根烟,抽到一半,才缓缓开口。

 

“红毛你不要命了是不是。”

 

“......”

 

“想跟你爸一样去吃牢饭?”

 

红毛被戳到痛处,如炸药被引爆般,“我跟他不一样!”

 

“今天算你侥幸没把人打成重伤!万一呢!”贺天情绪有些失控,指间夹着的烟被狠狠按熄在烟灰缸。

 

“拖欠工资就是不对!”

 

“你他妈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,钱就那么重要!?”贺天抓住他的手腕,眼中充满血丝。他不懂,为什么红毛能为了那点钱连自己前途都不惜葬送,想起今天同学跟他说的关于停学那件事,贺天就更烦躁了。

 

“你懂个屁!”红毛怒吼,过了一会,又嘲讽着说:“也对,贺大少爷不愁吃不愁喝,哪像我,为了一日三餐都得奔波个不停。”

 

贺天被气得说不出话,他拿出钱包,将里面的红色钞票尽数取出,往红毛身上一砸,接着全部如柳絮般散乱开来,空气中弥漫着钱币特有的气味,气氛却依旧的嚣张跋扈。

 

纸币砸在红毛身上不痛不痒,可却刺得红毛的脊骨生疼,这比被人殴打还要难受千万倍。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贺天,纸币在他们中间纷纷扬扬、打着旋下落,他看不清贺天的表情,倒不如说看不透他。

 

红毛恼羞成怒,一拳挥了过去,夺门而出。贺天跌坐在沙发上,右脸肿起了一块,也没有心情追出去。他烦躁地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门那边扔了出去,砸在门板上,发出不小的声响,还落了一地的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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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总,别拿钱砸他,砸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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