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茶茶茶茶

If I should meet thee,after long years,how should I greet thee.With slience.And tears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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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贺红】伤疤(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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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莫关山,我今天来就是防止你出现在婚礼现场的。”贺乾转头看向他发红的眼,“不是来带你去抢婚的”

 

红毛怔住,半晌他笑着将脸埋入双掌中。也对,他怎么能奢望贺乾来帮他。

 

三年前他就该看清这个事实:他和贺天没可能了。

 

或许等到很多很多年以后,他们还能够在某个陌生的街头偶遇,那时的贺天会牵着自己的妻子,儿女绕膝,或许连双鬓也生出了白发,很多东西都变了,甚至是他喜欢着自己的那颗心也变了,他们都不再是他们了。唯一不变的只有那道嵌在他掌心的伤疤,丑陋而违和。

 

这几年来,虽然和贺天生活在同一个城市,可是每次出门都要花费他莫大的勇气,每回打开门,他都会害怕出去之后是否会和他相遇,如果相遇了又要怎么办?他不知道。

 

“莫关山,既然你三年前已经作出了决定,那就接受吧。你不会想要看着他在你面前死去,不是吗。”

 

是啊。该死。

 

该死的同性恋。

 

太累了,他和贺天的关系一直遭人谴责,可他们都以为只要足够强大,只要无畏流言蜚语,为了彼此披荆斩棘,就能战胜所有,到头来才发现他们什么都战胜不了,最后只能如败将踉跄逃亡。

 

贺天惨白的脸又浮现在眼前,那天的他表情扭曲,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,呼吸困难。红毛慌张地叫来救护车,等到进了医院,被告知贺天突发心脏病,需要马上进行手术。

 

“快啊,给他做手术啊!”

 

“这位先生,请问您是他的家属吗?”

 

家属。红毛瞬间宛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,心都凉了。他们的事被贺家人发现后,贺天已经与贺家断绝往来,他们近期的经济状况也由于贺家势力的阻碍而不济。

 

“是的。”红毛颤着一把声音说。

 

“请您签一下手术同意书......还有去那边缴一下押金。”

 

那或许是红毛一生中最为窘迫的时候,面对那一份账单,他勉强支付了。可是全额要怎么支付?那之后的药品、住院费等一系列费用怎么办?

 

正在发愁的时候,闻讯而来的贺乾找到了他。他揪着红毛的领子,眼神中满是威胁。“莫关山,你们该结束了。”

 

贺天和红毛在一起这件事被家里人发现之前,贺乾就已经知道了。那时的他怠于插手,他以为两人不过是年少不经事,迟早会分道扬镳。可渐渐地他却发现他们的感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固得多,即使是经济上遭遇再多困阻,他们都没有低头和屈服。

 

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,他不能再放任他们继续这样下去了。贺天的病并不是暂时的,往后很有可能会复发,这之后的恢复也要大量的钱财,他们两个大学毕业没多久,工作也没有稳定下来,根本无法支撑下去。

 

“我不!”他一把推开眼前这个男人,眼泪不受控制坠下,“凭什么!?凭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,那么多困难我们都挨过来了,”红毛揪住自己的发,“只是一个病而已,会好的,他会好起来的,钱我可以去借,以后慢慢......”

 

“别傻了!他的病今后随时复发,你能保证每次都可以支付高昂的手术费吗?你是想要看着他死吗!?”

 

“莫关山,成熟点吧。你们之前不可能有结果的。”

 

“去你妈的!你有屁资格指指点点!”

 

话音刚落,贺乾就一拳挥在了红毛的腹上,红毛跌倒在地。“你给我清醒清醒。只要你一天在他身边,贺家就会放任他自生自灭,你别指望那群家伙大发慈悲支持金钱给贺天做手术,就连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们提供帮助,因为我也在他们的监视之下。”

 

“滚!”红毛起身拳在了贺乾的脸上,贺乾彻底爆发,将他按在地上,拳头如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,红毛咬紧牙关默默忍受。随后他被扯起来带到贺天所在病房的玻璃隔窗前,他的脸被按在门上,视线透过玻璃将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。绿色的氧气罩被苍白的肤色衬得十分显眼,贺天紧闭双眼,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离开。

 

“看清现实吧,你在他身边,只会拖累他。”

 

刚才的拳头落下来无论有多疼,红毛都不肯屈服。可这一瞬间,当看见那个往日那么鲜活的生命,那么生动耀眼的他静静躺在病床上,红毛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般,贺乾说的他都懂,只是,只是他们曾在一起挣扎过那么久,两人一同努力建立起的生活,一瞬间被彻底击碎,他接受不了。

 

可是现下无论他再怎么装疯卖傻,都没有用了。他只能选择放手。红毛倚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,眼前一片漆黑。“我走。”他的头靠在门板上,能清晰地听到病房里面医疗机械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。

 

贺乾听见这两个字,悬着的心才放下来。“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个好的职位,你先去别的城市呆上几年时间吧。”

 

红毛没听进去,他又想起学生时代的那个午后,贺天的手满是鲜血,伤口那么深,横贯了整个掌心。饶是如此那个少年依旧笑得和往常无异,甚至更为得意洋洋。他牵过自己的手,血也沾了过来。

 

那时候的红毛以为,那道附在贺天手上的伤疤就是自己,双手之间的鲜血滚烫得吓人,可他们都没有缩回自己的手,只紧紧地握着。他以为今后彼此都能够牵着对方,他曾经真的以为可以的。

 

可是到了如今,他就连与他相见的勇气都没有了。

 

“你看看窗外吧。”

 

贺乾不知道何时将红毛载到了贺天婚礼地点不远处的地方,那是一场露天婚礼,远远地,他能看见被布置得妥当的婚礼现场,还有那一对站在婚礼蛋糕前的新人。那个熟悉的身影身穿燕尾西服,如今正携着另一个人的手一起切蛋糕,接受着来宾们的祝福。

 

贺乾知道红毛很爱贺天,正是因为知道这点,他才敢肯定红毛不会推开车门冲到贺天面前。

“现在回想下,与其说是那道伤疤乱了贺天的掌纹与运势,倒不如说你才是那个篡改他命数的罪魁祸首。”

 

红毛将视线从窗外移开,那把切蛋糕的刀像是错落在他的心脏上,心中被划开一大道口子,形成了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疤。“走..走吧。”他的头向后一仰,手臂覆上双眼,低声呢喃道。

 

他们曾经为对方披荆斩棘,倔强得耀眼,可人毕竟身处十丈软红,哪得如此恣意妄为,后来他们为了成全对方步步退让于残酷的现实,遗憾地消失在彼此的视线中。到了最后,他们成了彼此的一道伤疤,无声地伴着对方屈服了一辈子。

 

与新娘交换婚戒前,贺天下意识往远处望去,只看见一片空旷的绿油油的草坪。

 

他落寂地垂眸,紧紧地握住了手心的那道伤疤。

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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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沉迷学习,连墙头都爬不动了。并且我想念贺红党的小伙伴们(加上官方腻死人的糖)了,所以就抽时间来写文,顺便放松下自己。


又一个悲剧的故事,算是《预演》的兄弟篇。不过比《预演》惨多了,相爱不能相守啥的,《预演》好歹是单相思呀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写这样的虐文,明明贺红最近十分的甜,大概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虐文党,所以写文总是先给文一个BE再执笔。


总之谢谢大家的评论和小红心小蓝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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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及手术同意书是否需要家属签名才能进行的问题,我查了下似乎目前程序不够完善,所以漏洞是比较大的。所以别纠结这些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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